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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

第二十六章

那一夜,空气中透露着的燥热感,让人们有些窒息与难眠。那似乎并不是一个或再来一个空调可以解决的问题。

明明自己早已躺在床上准备休息,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睡了一大觉的缘故,无法进入梦境,反而一闭上眼,却是一堆烦闷杂乱的事情涌上心头,弄得自己无比缭乱。轩辕海一个起身,又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
“这可该怎么办呢。”他扶着额头发愁。

感到口中有些干渴,轩辕海打开门,打算下楼拿杯水喝。

可正巧,他推门下楼之时,看到了漆黑的大厅内,一个娇小的身影,沐浴在月光所带来的唯一光明之下。

借着月色,他定睛一看,那人果不其然是自杀神,爱丽丝。

她蜷着腿,把脸埋在里面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

轩辕海悄悄地喝了些水,走到沙发前,坐在了爱丽丝的旁边。这轻微的震动,也不知是由于爱丽丝知道是谁过来了,还是根本不在意旁边有没有人,根本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
“你没事吧?不舒服吗?”

“……”爱丽丝摇了摇头。她对说话似乎抱有迟疑的态度,很难表达出自己的情绪。

“晚上你穿成这样坐在这里,虽然湿热,但总还难免些夜风,回屋去吧。难道是和秋雨闹矛盾了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你的嗓子哑了,给你倒点水吧。”

轩辕海刚要起身,但被拽了回去。

他回过头,爱丽丝正从大腿之间侧过脸,泪眼滂沱地望着自己。那对眼眶已经被染得通红,眼睛微肿,泪痕和鼻涕已经在脸上连成了片。轩辕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总归还是心疼地坐下,那起桌面上的抽纸,递给爱丽丝。

爱丽丝却什么都没说,也没把纸接过去。

海 只好拿着纸巾,轻柔地将她的脸给擦干净。

虽然那哭相无法抹去就是了。

“为什么哭呢,想家了?”

“我没有家,”她呜咽着,“神都是没有家的。”

“原来神明都是凭空所创的嘛?”

“不是的,他们,大家,都有父母,只是,我是自杀神,是没有的。”

轩辕海忽然间全明白了,原来爱丽丝是神域的孤儿吗?

“不好意思,让你说起这样的话题。”

“从小,我就是一个人长大的。和姆诺芙一起,住在神域。因为我是孩子,所以还没有自己的神殿。

可在很久很久以前,那时候的自杀神,都是有神殿的。在一栋很巨大很巨大的房子里,住着许多许多的朋友和同伴,吃着香喷喷的饭菜,维护着秩序。

我一直不够强,不能证明自己,所以一直没有自己的神殿,不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神明。

虽然总不被人看好,但我也有在努力啊。这些试练,我也不想失败的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轩辕海颇有些头疼,这妮子,叫我怎么安慰她才好呢?总不能说,你已经很努力了,加油做就好。问题在于加油做倒不如是我加油做,她的目标是我死啊。可说到底这又是谁的错呢?还不是那些发放这鬼畜任务的人的错?

“我相信你可以从其他地方证明自己的,或许你只是不合适这一部分的事情罢了。而且那些给你这样任务的人,不是也错误估计了你吗?其实你险些就成功了,不是吗?”

爱丽丝却怎么都感觉,自己还差得远呢。

明明是要杀的人,现在却变成坐在自己身边安慰自己的人了,简直是大大大失败了好吗!可是此时此刻,不知是不是恋爱契约的缘故,自己的心底又油然因为这一番话语变得有些温热。那许久没能发泄出来的感情,顺着这条被开辟出来的鸿沟一泻而出。

她的心里缺了一块,如今被不知什么东西填满了。那份安心感让她无须再用言语哭诉,只轻轻地倚在轩辕海的肩膀上,就已然是安心了。

“很多事情你不要勉强自己。既然你没有恶意,我也不会不收留你,等你能回神域之后,和那些神明说一说,看看能不能变革一下任务,至少不要在我这样没有信仰和了解自杀神的国度执行这样的任务了。勉强总还是没什么好处的,不是吗?”

轩辕海话才说几句,一旁的爱丽丝已经没了响声,再说下去之前,却已经听到了她安详的呼吸,她紧紧地抱着轩辕海,在那让自己意乱情迷的而又混杂着浴室香薰味道中,过虑所带来的疲惫让她深深地睡去了。

海 在月色之下,微微一笑,“这家伙,真是的。”

原来抛开神这一层掩饰,面具的背后,果然还是个孩子嘛。

他轻轻地抚摸着爱丽丝的脑袋,确认爱丽丝确实是熟睡过去的样子,听得她发出咕唔的呓语,让 海 的心里浅浅地浮现出一种名为保护欲的东西。

他把爱丽丝平放在沙发上——夏秋雨肯定已经睡下了,再打扰她也不合适。

上楼,自房间里把平时盖的毛巾毯拿了出来,为爱丽丝盖上。随后带上耳机,坐在另一半的沙发上,闭上了眼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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